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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.世界树

7.世界树

大德鲁伊狄安娜——

关于这位大德鲁伊流传最广的传说是在她成为德鲁伊之前。那时年幼的狄安娜女士独自流落在外,一位资质平庸的中年法师,卡森,发现了她。他将自己的斗篷系在女孩身上,并答应她,带她寻找她的部族。很难想象,一名低级法师,是如何带着女孩穿越废弃边陲和血腥要塞的。当女孩回到部族时,卡森受了很重的伤。他摸了摸女孩的头,就微笑着死去。后来,女孩一直穿着那件斗篷,直到她成为大陆最强大的德鲁伊时,都没再脱下过。

——摘自《克林兰德人物传记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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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伍德爷爷,你认识他?”木精灵温萨蕾瞪大眼睛,看着和古树交谈甚欢的阿斯塔纳。

“哦……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……有多久来着?”

“快一百年了,伍德。”

“那也不算很久……”古树断断续续沙哑地说道,“我年纪大了,很多事记不清楚……”

“你还能再活几百年,伍德。”

一旁的木精灵小姐忍不住了。

“喂!你们两个!”

“哦,小温萨蕾……”

“你还在啊。”

“我当然在!”温萨蕾喊道。

“他!”她指着阿斯塔纳,“怎么看都是个二十多岁的人类吧?怎么可能一百年前见过爷爷?”

“哦,说起来你怎么搞成这样?”

“总而言之一言难尽……你还是老样子,没怎么变呢。”

“唉……老了,结的果子也比以前少了。”

“别无视我啊!”

“我这次来是找狄安娜,她现在怎么样?”阿斯塔纳问道。

“都好……这片森林很和平……但是……”

“但是?”

“那丫头……有点寂寞的样子哪,毕竟要承担起整个部族……你知道的,她老是披着那件斗篷。”

“这样啊……”

“你上次来的时候,虽然没说什么,但我看得出来她很开心……这片森林不常有客人。”

古树抽出枝条,轻轻抚摸温萨蕾的头顶,木精灵听了两人的谈话,大概是被震惊到了,木在原地。

“这次不妨多待些时日……”

“抱歉伍德,我这次有急事。”

“真遗憾……那快去吧。”

忽然大地震动,飞沙走石,那是古树从地下拔出盘虬的根须,巨大的树体慢慢移动,太阳从缝隙中投下的光斑不住跳动,露出幽密丛林里一条隐蔽的小道。

“欢迎来到……低语之森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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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旁巨树遮天蔽日,小径幽暗,脚底落叶沙沙作响。

温蕾萨走在阿斯塔纳身后两步之遥,仿佛很刻意地和他保持着距离。

阿斯塔纳大概没注意到了她一反常态的沉默,也许注意到了却没在意,只是尽可能加快步伐地赶路。

经过长途跋涉快到终点的人,心情想必大抵相同,不论是激动、焦急,亦或是喜悦。

但阿斯塔纳只是单纯地想尽快到达。

“喂……”温蕾萨有气无力地开口。

阿斯塔纳好像没有听见,继续疾步行走。

“喂!”木精灵又叫了一遍。

“嗯?怎么?”阿斯塔纳皱起眉头。

“啊、不……你走太快了。”

“哦,抱歉。”说着放慢了脚步。

“哼、哼!反正这里只有一条路,你丢下我一个人先走也很正常。”

“我也有很久没来,不知道这里和原来是不是一样,说不准还是要麻烦你带路。”

听着阿斯塔纳的语气突然变得生疏,温蕾萨心里有点不是滋味。

又走了一段时间。

“你到底是谁呢?”木精灵突然问道。

“嗯?”

被温蕾萨没来由得一问,阿斯塔纳转过头来,但脚步却没停。

“你看起来明明就是个年轻的人类,却和伍德爷爷认识……好像还和狄安娜大人关系很好,就是……有点好奇。”

“哦?”阿斯塔纳嘴角勾起一抹笑,“难道我不是偷看你洗澡的流氓吗?”

“我可还没说原谅你啊!”温蕾萨叫到。

“那你不妨别用这种小心翼翼的语气,等见到狄安娜不就可以知道我是谁了吗?”

“嗯……倒也是……哼!狄安娜大人可是最强的!”

“当然,毕竟是大德鲁伊嘛。”

空气又陷入了沉默。

“……你和狄安娜大人,是怎么认识的呢?”

“哦,我想想……在游历大陆的时候。第一次拜访低语之森,结果同伴被你们木精灵抓了,为了救他们和狄安娜交涉……就这么认识的,大概一百年前吧。”

“诶……这样啊……那时我还没出生……”

“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年轻的木精灵……连一百岁都不到。”

“少啰嗦啊你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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离小径的尽头越来越近,幽暗的小径也仿佛在低语般沙沙作响,仔细听来,仿佛树木之间的交谈。

抬头看去,穹顶般的枝叶下,一缕光亮正从类似出口的地方透进来。

“哈!我们到了!”

乍出小径,眼前一片青色,阳光无遮无拦洒在草地;只闻怒涛拍岸,白浪翻涌,一条长河横亘眼前的草原,一座宽四驾马车的石拱桥立于河上。

桥前立着两座精美的雕像,细节丰富栩栩如生。一座是拉弓张箭的男性木精灵,从发梢末尾到匕首鞘上的花纹有如实物;另一座是身着长袍的女性德鲁伊,面容隐藏在兜帽下,手持木杖,高举面前,好像在施法,长袍上雕刻着华美的花纹,明明是静止的,却好似有微风吹拂。

这两座雕像代表着木精灵与德鲁伊部族艺术的杰作,在种族鼎盛时期,这样的雕像在全大陆都可以看到,并且是只有上层贵族和王室才有能力买来的装饰品,在部族在低语之森隐居避世后,这类雕像也渐渐从大陆上消失了。

登上桥,隐约可以看到比先前的树人伍德更高大的古木,树冠直达云层,错落有致地排列在对岸。走近看时,粗大的枝桠上竟然建着许多木屋,立在树枝和树干的连接处。树屋都不算小,更可见那些古木的巨大。

越往巨木之森深处行去,树屋也就越多,不时人影一闪而过,却都只是远远地看着温萨蕾和阿斯塔纳,窃窃私语响起,但并没有精灵现身搭话。

低语之森常年没有外人到来,精灵和德鲁伊对阿斯塔纳都保持着必要的警惕。

其实精灵之中并不是没有认识阿斯塔纳的,毕竟精灵寿命悠长,阿斯塔纳拜访森林也不过是百年前的事。但阿斯塔纳锻造的这副身体并不是原来的相貌。

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像弗利安米尔那样依靠灵魂辨别身份,或者如树人伍德一般通过魔力特质辨识。

肉眼所见,也未必就是真实。就连弗利安米尔,也未能发觉沉睡状态的阿卡莎。

久违地漫步精灵的领地,阿斯塔纳却好像并没有许多感想,只是一味沉默地前进,倒是温萨蕾不停地向树上打招呼。

“德芙婶婶!”

“哦,小温萨蕾……”

树上的精灵看起来并不比温萨蕾大多少,却被叫婶婶。

精灵寿命悠长,极少生育,在以极为缓慢的速度生长到五十岁后,容貌便几乎不再发生改变,在此后千年的时光中,一直维持着年轻的姿态。

这个女性精灵看起来比温萨蕾大不了几岁,但实际年龄很可能要超过两百岁。

当然,阿斯塔纳是见过这个精灵的,一百年前。但鉴于对方很可能认不出他,贸然打招呼只会引起尴尬,只好目不斜视地向前走。

再往前走,眼前豁然开朗,巨树之森的幽暗被大把大把的阳光驱散,眼前青色草原上散落着不少木屋,青苔蔓延在木屋之上,仿佛自有这片草地以来这些木屋就建在这里——事实也的确如此,木精灵与德鲁伊部族自有低语之森以来就定居在此,历史久远,年代已不可考。

巨树之森只是聚居地的外围,那些树屋与其说是居所,不如说是岗哨,在遇到敌情时,身手矫健的精灵们会第一时间从树上下来御敌,并向内围发出警报。

在目力所能及的远处,地平线附近,有一棵树。

没错,一棵树。

即使是在相隔大概几公里的远处,即使眼前是高大的木屋,也可以毫无阻碍地看到那棵树,在那棵树前,这片草地,草地上的木屋,撒下来的阳光,明明近在咫尺,却感觉虚无缥缈;只有那棵树,明明远在地平线上,却仿佛尽在眼前,视野中只剩下那棵树,整个人只有一个念头——靠近她,触摸她。

温萨蕾有些得意地看向阿斯塔纳。

“既然你来过,那你该知道那是什么吧?”

“嗯,当然。”

“世界树之一——【生命之树】莱芙娜丝。”

传说每棵世界树都是支撑世界的柱子,是神创世时遗落现世的世界本源。

已知的世界树有【天际】、【生命】、【知识】、【战争】,已及从未有人见过的传说中的古树【守护者】,其中【战争古树】和【天际之树】分别定居在奥鲁维和卡纳斯帝国的南部,【知识古树】原先位于图亚王国南部,但百年前突然从图亚王国消失,王国里护卫古树的精灵一夜间失去了栖息之所,踏上了流浪的道路。

巨大的世界树根本看不到树冠,即使在远处也只能看到深入云端的树干,树干的直径不知有几十米,如此宏伟之物远非人力所能撼动。

“狄安娜大人就住在生命树下。”

“那我们快些。”

“诶,你别拽我,我喊人啦!”

【风行】

“啊!!!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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